等到脈象看完後，小古大夫驚的一下子就跳了起來。

“四……四胎？”

慕容修德聽的腦子嗡的一響。

人說雙胎都夠危險的，可是現在，他家娘子一懷就是四胞胎。四胎啊，這可怎麽生？

更重要的一點，四胎，容易有粘連，或者孩子有損傷之類的。完整的四胎，且還能順利生下來的，這種極少。

現在，他家娘子一舉就懷了四個！

這不是喜事，相反的，是驚懼的事情。

在得到這一消息的瞬間，慕容修德能想到的就是沈香婉的安危問題。至於孩子，他是想也不想脫口而出，“不要，流掉。”

這一句突兀的決定，嚇的大夫們全都噤若寒蟬。

沈香婉也被這一四胎的消息驚的反應不過來。

難怪她覺得孩子動的太頻繁，合著，是她肚子裏面有四個的原因呢。

一舉得四個，這？

這一瞬間，沈香婉除了即將為人人母的興奮期待，也有著淡淡的隱憂。懷孕後，她也與不少婦人有著交流，更通過她們聽了不少生孩子的事兒。

象這種一舉懷四個的例子，真的挺危險的。

“你說什麽？小九～”沈香婉揚高了音量，眼神直直盯著慕容修德。

後者張著嘴巴，看著她冰冷的眼，痛苦攥著拳頭，“可是，這樣很危險……”

沈香婉擡手就打斷了他還要說下去的話。

“小九，這樣的話，以後我不想聽到，那是……我們的孩子們啊，你怎麽忍心，你怎麽可以？”

她蹙眉，痛心疾首。

小古大夫幾個看她倆這是不顧形象的要吵起來，趕緊退出屋子，把空間留給這一對夫婦。

出了屋後，小古大夫看著為首的老大夫。“這個，夫人的胎象，看起來還算是穩當的，不用……打掉的吧？”

老大夫的眉一眼緊皺著，似乎遇到了天大的難題一樣。

“唉，這種事情，按理說，我們也不應該多嘴的。不過，從理論上來講，一胎懷四個，確實是挺危險的。最好，是找一個精通接收，還有看診婦人病的婦人來診斷，這個婦人，最好是會摸骨的，摸摸，看看這幾個孩子有沒有粘在一起。四個孩子，容易有粘在一起的，不是胳膊就是腿，我在京城的時候，曾經看見過一個婦人生的一對雙胎，原本是件大喜事兒。可是，在孩子生下來後，這一家人就……再也沒有聲音了。”

“為何？”小古大夫趕緊詢問。

另外一位大夫接著搖頭接話，“為何，因為倆個孩子的腦袋，還有身子，都是粘在一起的。他們家是大戶之家，這樣的孩子哪裏敢留著啊。沒辦法之下，只能對外面的人謊稱，就說孩子生下來時，就不幸夭折了。如今那對孩子被人送到一個隱密的地方，每年那對夫婦去看望這一對兒子的時候，就會淚流滿面啊。”

本來想出來詢問結果的慕容修德，聽到這兒腳都挪不動了。肚子只有那麽大。孩子懷太多了，誰也不敢擔保在裏面會不會碰著粘在一起。久了，這樣分不開來，那不就成了雙生粘連兒麽。這種狀況！

沒有人敢想象啊。

“不，城主他們都是大好人，我相信不會有這樣的孩子出世的。你們不要嚇他們。”小古大夫是看著這宜城變化的。

對於慕容修德夫婦倆對宜城的付出，他是最清楚不過。

從內心來講，他和大多數宜城人一樣，只希望城主夫婦倆能有完好的生活，更能，一直在這兒留著。

本來城主夫人懷孕的事情是好事兒。可現在聽來，卻不一定就是好事情了。

“唉，這種事情我們也只是猜測而已。所以現在最緊要的，還是請一位會摸骨的女大夫來啊。有這樣一位大夫摸過骨，想必，也能踏實一些。”

女大夫，小古大夫蹙眉想著這樣一個人。

宜城有這樣一個人麽？

不知道，一直在教導自己醫術的那位婆婆，她是不是可以摸骨？

想到這兒，小古大夫坐不住了。

“各位，我想去問一個人，看看她是不是這方面的大夫。若是，咱們城主大人就可以早一點決定下來。”

雖然目前他們看診的問題不大，但是誰也不敢擔保，夫人懷的孩子有沒有問題。若是有，那可是孩子一輩子的事情啊。

只是有一個問題，現在夫人的月份也不算小。哪怕是流也會有性命危險。是以現在是流也不算好。

最好的，還是能順利的懷著健康的孩子，再生下來。

宜城的靠東南的一個方向，這兒有一些還不沒搬走的老住戶。

小古大夫來到這兒後，便直奔往一間低矮的棚戶區去。

“三奶奶，三奶奶，我有急事兒。”

敲了好半天的門，那門才應聲而開。

一個老花老的阿婆打著哈欠，冷冰冰的掃一眼小古大夫。

“小子，哪裏死人了麽，這麽大晚上的來奔喪。”

小古大夫呲牙。“不是，你老誤會了，我就是有事情來請教你。若是一個婦人懷了四胎，可有辦法能摸清楚她懷的這四個孩子是不是健康的？比如，有沒有粘邊，比如，有沒有生長的不對？”

老太太不假思索，直接關門，“不知道，你去找大夫去。”

看她要關門，小古大夫急了。

“三奶奶你告訴我吧，這事關著城主夫人的生死啊。如今她懷了四胎，城主大人要打掉，城主夫人不願意。這？若是生下四胎是不健康的，城主大人這麽好，到時候難過，不管城裏面的事情了可如何是好？”

老太太還是不由分說。“我管他哪個城主不城主的，走走走，莫打擾我睡覺。”

沮喪的轉身後，小古大夫難過往家裏去。

在他看來，三奶奶是再不會去看城主夫人了。

而他不知道的是，三奶奶在回轉身後。

卻對上了一雙黑漆漆的婦人眼睛。

婦人緊盯著她，嘶鳴著，“為什麽不幫她？”

“我幫什麽啊，連你的孩子我都護不住，要怎麽幫？還是……不幫了罷。”

被叫作三奶奶的婦人自嘲地說著。

婦人眼裏也劃過一絲傷痛。“師傅，我說了那只是一個意外，幫幫她吧，城主夫人是個好人，城主大人，更是一個好人……”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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